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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近百岁老人彭伯通

发布: 日期:2018/4/19 来源:马拉 浏览:


勤于探索的研究者

青年传媒人何洋是彭伯通先生的“粉丝”,是新生代的重庆价值发掘者,主编《最重庆》杂志,几年前曾采访过彭伯通先生。在他策划的彭先生百岁华诞雅集上,何洋感慨地说“当时我走进重庆图书馆,去查阅有关重庆城建历史方面的各种书籍,就时常能看到一个人的名字——彭伯通。彭老是重庆出了名的‘地名通’,重庆大街小巷的地名,对于它们的前世和今生,彭老先生都能如数家珍。考证一个地名,挖掘它的历史和故事,从发表单篇文章到结集成书,宣传重庆,彭老算得上是大功臣。我们去拜会彭老时,他听力已不行了,只得由彭光忠先生在其在耳边传音。彭老就坐在藤椅上,给我们回忆了他生活里的坎坷和惊喜,几十年如一日在重庆大街小巷奔走的岁月。”

彭先生写重庆的文字很多,写自己的很少,幸好当时的《最重庆》杂志,把彭先生的心声保存了下来。

关于自己学的是经济,为何研究古城和地名问题,他说:“早先,我并不留心重庆的过去。我出生在这个城市,读书、工作在这个城市,几十年来一直没有离开。这几十年间城市的变化是非常巨大的。我幼年时期,还生活在地方军阀统治之下,但外国列强势力已来了;抗日战争发生,蒋介石来到重庆;最后,重庆解放了。这些在我身边发生的变化,如果一直能把看到听到的一切记录下来,是非常有意义的。可惜当时没有这样做,随着时光的流逝,逐渐淡忘了,变成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,有的已似是而非,模糊不清。”

如何看待重庆的拆迁修建。他说:“旧城改造全面铺开,速度越来越快,高楼大厦拔地而起,旧屋旧街成片消失。房产开发势头越来越猛,竞争益烈,文物古迹顾不上了,开发自有其规律,自有其振振有词的逻辑。旧城八闭门之一,在南纪门与金紫门之间的凤凰门拆掉了,九开门中唯一完整存在的东水门好不容易总算得救了。好在人们的认识终究要提高,保护文化遗产提上了议事日程。”

彭先生认为他后来走街串巷、探寻地名的工作,不仅仅是学术,而且是一种雅趣。“好在这些年来,有时间就抄一些资料,或徘徊街头,实地印证和找熟悉重庆过去的人交谈,对于重庆的过去,居然从不甚知道到略知一二了。这一点意外收获,记录下来,想来不至于毫无意义。能够把那些消失了的街街巷巷的名称及有关的事事物物写出来,自得雅趣,与人雅趣,三生有幸。那些消失了的房屋街巷,永远找不到了,但在我获得的资料中仍然存在。重温这些资料,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慰藉,感到没有白花时间精力。”

在旁人看来和地名打交道,是一种枯燥工作,但他却觉得是一种享受:“重庆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,有文字记载的历史,也长达三千年之久。地名的演变史如历史车轮的轨迹,更是充满雅趣。不管来自官方的政令,还是来自群众的约定俗成,地名经历时间越长,内容越加丰富。如果仔细咀嚼重庆的地名,不仅能充实知识,更是一种享受。”

传薪自有接力者

在长子彭光忠印象里,从小就生活在一个温馨之家。他说:“父母从来没有吵过架,爸爸从来没有打骂过我们,所以我们家里从来没人说一句粗话。母亲本来是学师范教书的,但为了照顾爸爸和我们,就一直没有工作。父亲不是看书就是写文章,我妈做什么他就吃什么,手巾、袜子他都不用洗。当然,我母亲要强势一点,有时候也说他,一般都是说他不要坐久了,烟不要抽多了,都是为了他的健康。父亲烟瘾很大,但60岁发现冠心病之后,就马上把烟戒了,毅力很强。”

2018年2月8日,彭伯通先生百年华诞那天,川美艺术家、黄桷坪喜马拉雅书店老板刘景活抱着多年前淘到的彭先生两本名著《古城重庆》和《重庆题咏录》去看彭先生。他最先得知彭先生,是有一年接了一个在人民广场做雕塑展的活。

“重庆城市的主题,最先让我两眼一抹黑,还是彭老的《古城重庆》救了我,我就顺着这本书写的,从水路走了一圈,重庆原来有这么多的城门,原来重庆这么古雅。我的雕塑做成了,还做成了礼品。后来我主持了一个沙雕节,有100件雕塑,因为彭老这本书,我又有底气了。彭老生日那天,有个电视台记者看到我这本书,要借,这是我的宝典,我怎么会借呢?这不是要我的命吗?”

他还记得第一次去彭家的情景:“我开书店第二年,就有幸见到了96岁的老先生。他的书房简朴,书刊一捆一捆的,这才是大学问家的书房,我第一次看见什么叫读书人,文化在骨子里,不图光鲜。他在送我的书上,一笔一划地写我的名字。原来别人找我要本书,我题字的时候,就写得龙飞凤舞的,而老爷子拿个笔,很认真,写得好讲究哟,从此以后,我题字就再也不敢乱写了。当时老爷子正看一个非常6+1的节目,他说这个节目我没看懂。他很厚道,很含蓄,没说这个节目做得怎么不好,很肤浅,他只说个人没看懂,这就是优雅。彭先生的夫人,跟他一样大,但额头皮肤没什么皱纹,很漂亮,真正的名媛。”

文史专家肖能铸,最烦人家叫他“知名文史专家肖能铸”。这种时候,他绝对要说“我的老师彭伯通先生,那才是真正的文史专家”。肖老师和彭先生交往多年,执弟子之礼。1981年,《古城重庆》刚刚出版,他就和彭先生接上头了,他说:后来,接二连三,他出的书,我见到就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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